解宁





慢跑回来的时候天色暗下,紫色的暮霭笼在树桠上,风恰好经过,树影飒飒,让我以为这一季的蓝花楹已被吹开。耳机里刚好放到津田健次郎老师和竹本英史老师的「手の中に世界を包む道二つ交差する唄」,想到关于乾柳二位角色歌的一些事。
两位学长的歌曲分析起来可有趣了,歌词藏头藏尾有之,和对方遥相呼应有之,引经据典有之,可以说是常看常新。

柳的記憶の針公开十周年纪念时,重新听了这首歌,有一些新想法。

「It HAS become a cherished memory, あの思いは 時を超えた今でも ここにあるさ。」
「It WILL become a cherished memory, この瞬間 右と左分かれ また去って行く。」
我今早突然惊觉,原来第二句,用的是will。

这首歌写在关东大赛之后。

所以“这个瞬间”指的是关东大赛S3结束的瞬间。




所以在此刻你们相向而行,所以在此刻柳仍然没有说出再会的约定,因为他相信你们在未来终将再次相见。

我原来以为「右と左に分かれて」是指四年两个月又十五天之前他们被迫分离的时候。will这一个单字,推翻了多少无可奈何,增加了多少自主自决,让他们自由成长完全,又彼此深信。

而且这个未来在NPOT实现得太彻底了柳学长,我简直没眼看...

柳在記憶の針里有一句,「同じ空見ってた二人で、同じこと言いて笑った。」

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你我,同时说出一样的话,看着对方噗嗤就笑了。

乾的“道”里有一句独白,是这样的:

「いつか必ず笑って話せる時が来る、
だから、それまで、探すことはやめないで欲しい」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存在;在那一天,我们慢慢谈起这些往事,又因为那话语,轻轻发笑。
如同当年,我们躺在球场同一侧,又脏又累,精疲力竭。你长长的发丝枕在我的腹上,随着我悄悄的呼吸转动光芒。太阳沉下去,我们看天空,天空染遍晚霞色彩,如同番茄端坐盘中。

所以,直到那时为止,我都不想要停下寻找的步伐。我在那小路上猛然停下:一阵风拂过,仿佛是神奈川吹来的海风。

你无法告诉我的那个答案,一点都不傻。
总能告诉你的。


同样的,在乾的「道」里,也有这么一处相当微妙的改动。「誰のために微笑んで、誰のために泣く」(是为了谁微笑,为了谁哭泣?)
这句话,出现了两次。第一次出现在第二段,后边跟着的是:
「辿り着く場所がまだ、何処かも知らないで」(对于最终抵达的场所,完全一无所知)

而“为了谁笑为了谁哭”这一句歌词,在歌曲的最末尾又出现了一次。这一次跟着的却不是场所,而是人:
「その先に待つ人が、誰かも知らなで。」(对那前方等待着的人,全然一无所知)

在那路途中将出现的事物、在那终点将到达的地方。我全力冲刺,看到前方有光。在遥远的尽头,有一道人影,清淡伫立,等待着我。
无法计算,无法推量;我对那人一无所知,只知道朝着他迎头冲去。

是你吗?


听完“风之行方”、“道”、柳的“記憶の針”、“Answer”和“Tomorrow”,最后再听两位合唱的“掌中世界”,会有一种看到整个事情发展脉络的、极度完满平安的感觉。

乾说,“我多想知道风的去向,即使向曾经发问,答案也永远到达不了心头。”

柳唱,“不能告诉你的这个答案,真的很傻吧?希望你能告诉我。”

“在我们一起走过的道路上,我仍然在向风寻求着答案。我们一起走过的道路,变成了我寻求你身影的道路。”

“只要是人类的话,向某个人倾吐自己的怯弱都是必要的。对于我而言,正因为知道那个人是你,这让我感到惊惧不已。”

“如果可以的话,想亲口告诉你这份不能伪装的心情。
前尘往事,从今往后,我只希望你在我身旁。欢喜有时,悲伤有时,我只希望你在我身旁。此时此刻,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旁。”


“久别未见了啊,贞治。”

“在梦中能感受到的那阵微风,此刻我能够触碰
在所有的时空之中,与你同见的那片天空,在此时此刻,终于展阔恢弘。”

“相信你的执念,都藏在瞳里
世界就在我们手中。”

全国大赛D2,这场比赛里柳的很多举动,让我这个十年亲妈粉都无法开解地认为过分了。如果按照一般上对人物的认可:逻辑性(角色的行为是其相对理性地逻辑思考的结果;其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可用逻辑予以解释);以及持续性(角色在作品中的核心性格和行为方式连贯,不出现前后矛盾的性格断层),再考虑进小男孩子的头脑一热的冲动因素,我还是难以理解柳在这场比赛里的行动。所以目前只能先再思考一下别的细节(他喜爱的夏目漱石/全国大赛期间的角色歌等)来试图旁敲侧击一下柳当时的心理状态。反正现在暂且是无法理解。

唉,文学青年,文学青年!

全国大赛D2这四个人的关系很有趣。首先,柳是乾的导师。同时,柳也是赤也的导师。而乾则是海堂的导师。年幼时的乾在平等的相互感情之外,还受教于柳。对于他而言,也许通过辅导海堂的经历,更能理解柳当年慷慨奉献给了他怎样的贵重事物。而会去立海刺探情报的乾,是否是受了立海帝王师、受托指导未来部长的柳的启发,回到青学开始帮助海堂的,也纯属个人臆想了。

在那场比赛里,场上情绪波动最大的是海堂。从以往细节可以看出,海堂内心敏感细腻的程度其实不下于柳,虽然两人细腻的方向不同。由于他和乾的搭档关系,他对乾是比别的学长更加敬爱一层的。然而从关东大赛S3可以推出,即使乾和海堂独处训练的时间比别人更多,海堂在关东大赛前对于乾和柳的往事也并不知情,在这一点上海堂获得的信息量和青学其他成员是一样的:他并没有窥见自己前辈的私事。对于乾来说,他和柳之间的事的确是私事。也许青学的伙伴们都未必知道乾参加了立海的高中说明会,也不知道他的升学选择并非青学的高中部,而是远在神奈川却有柳的立海。

有趣的是,在全国大赛里海堂因为切原打伤了乾、因而被刺激到恶魔化之前,插入了一页总结了整部POT本传里海堂和乾之间的回忆杀画面。这个回忆杀是从海堂的视角出发的,乾当时并不共享这一回忆的片刻。
与此相类,在关东大赛S3时也出现了回忆杀。第一次是以乾的视角回忆他和柳的最后一场比赛、以及柳对他回头一笑说再见却从此不告而别。这一幕在动画改编里直接绘制了乾在得知柳已经离开时愣在原地的凝固表情,但漫画里只给出了一个小小的乾孤零零站在赛场外、等待着不会回来的柳的背影。
最开始漫画里只有乾在回忆柳的不辞而别,但是在比赛白热化、双方都放下一切只为对方而打好比赛的时候,回忆中小小的两个人开始了对话。
“博士果然更适合单打呢。”
“教授你搬家难道是为了..(让我不被双打束缚而变得更强?)”
由于两人与小时候的动作完全一致,根据上下文提示(例如柳在比赛后微笑释然)也可以推出这是两人在赛场上共享的回忆。这一点在全国大赛里,海堂和乾是不共有的。

我不能够为全国大赛里的柳作出解释的其中一个行为,就是在赤也恶魔化后不断暴力攻击乾时,有一定控制赤也能力的柳却并没有阻止赤也。赤也的逻辑是,他要攻击打伤了他的海堂认为重要的人,在比赛场上这个人就是乾。但是对于柳而言,乾同样是他重要的人。当然我们能很简单地举出“因为柳当时一心求胜”或者“他对乾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之类的理由,但是按照最开始提出的逻辑性和连贯性两个要素考虑,都不足以支撑柳的这一行为背后的逻辑(证明的字太多暂时不写推导过程)。我暂时的一个考虑是,柳在做出这一系列行为的时候,他自己也是自行矛盾并且无暇照顾自己感情的。

蛋白提出,柳的一首很边缘的角色歌“Tomorrow~退屈すぎる明日へ~”发表的时间,就是在全国大赛期间。这首歌曲里的痛钝感一度让我心疼柳心疼得死去活来。里边有这么一句:
“弱音吐いたり愚痴を言ったり、人には誰か必要。僕にはキミと分かるから、戸惑ってる。”
(“软弱之语、愚痴之言都可以对其倾吐,对于一个人而言有这么一个对象是必须的。我清楚地知晓对于我而言,这个对象是你,这让我迷茫不堪)。

如果排除这首歌的其他背景,单纯将它作为全国大赛这一时间点上柳的一首正常的自述曲,那么这句话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件事:柳当时的心情的复杂里,含有一定程度的酸楚。

对于柳而言,他曾经非常痛苦地隐瞒了自己搬家的事情,永远失去了作为一个需要感情回馈的孩子向自己的挚友痛哭离别的机会,只为了成全乾也许带着恨意的独自高飞;而因他的离开而羽翼坚硬的乾,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却是带着青学下一任的领导者,回到了他咽下了多少痛苦才让乾离开的双打位置,而且对方看起来与其双打搭档亦建立了十分亲密的信任关系。对于柳而言,他约莫认为自己与乾的关系是排他的;从真田在关东大赛的评语来看,立海里也许无人知晓柳的过去。柳为乾付出了很多,为赤也付出了很多,他总在付出,他心里酸楚吗?

但柳也许不知道,对乾而言,他们的关系也是排他的。


无论长短,我想乾贞治大概是经历过这样的一个时期的:因为柳的突然离去而一度想放弃打球。譬如说在得到确切消息的那天,小小的乾背着比他高一拳的网球袋飞奔回家,穿过柳逃跑一样地离开他的那个铁道桥底时,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回到家鞋子一蹬球包一甩,“我再也不要打网球了!没有莲二我也不要打网球了!”一边抽噎一边蹬蹬蹬地跑回自己的房里狠狠关上门。不知道乾妈妈会不会在吃饭时很冷静地告诉儿子,如果继续打球或许有朝一日还能再在球场上见到莲二;如果不打球连这个概率都不会有,让小儿子自己掂量,自己选择。

蛋白曾对我说,对于乾而言,他在球场上的每一次挥拍里,都藏着柳莲二。我想约摸如是。柳是一切的开始,也是站在他终点的那个人。

因为他不能够属于任何“别人”。这是一个死结,很早就系紧,然后一根纤维一根纤维地蟠结起来,你没有可能解开;就连气恼了将这绳结烧成灰,那灰烬也只会是坚定紧簇的一个小碳点儿。 ​​​

乾说,自己一定要打败手冢;乾说,立海大有七个手冢。按照逻辑顺番,乾只有打败手冢,才有可能平等地站在球往两侧、获得与柳对决的资格。
乾的训练量在青学居首;在他每一次竭尽全力挑战自己时,在他一步一步地前进时,都好像离柳近了一点。他要变得强大,他要往前走,因为他要只有一路向前,才能最终走回一个傍晚。两个并肩的小朋友身后,红色夕阳近乎磅礴地下沉;而他的小友忽然回过头来,温柔地、温柔地对他笑了。

「その先に、待つ人が 誰かも知らないて。」

夏日晚风扬起他茶色的长发,折射出细碎的微光。映在他眼里如砂,刺得他近乎要隔着厚重的镜片流下眼泪。

在乾的这张专辑里,其他所有歌曲包括合唱的配图,都是乾一个人。只有在这一曲“风之行方”的歌词单上,印的是柳。

堂堂昭昭,明明白白。多沉重,多简单。我所有的心绪想念,都为你,只为你。

四年两个月又十五天之前,小小的乾喘着粗气,对同样气喘吁吁的、小小的柳笑着说,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的话,挑战世界也是有可能的。
四年两个月又十五天之后,乾说,我们的胜率都是50%。下次赢的也许是你,莲二。
柳沉默了一会,微微地勾起一个笑来,仿佛与他的小友达成了某种和解,又像是完成了某种隐秘的心愿。隔着球网,他们双手紧握。

在他们的角色歌「手の中に世界を包む道二つ交差する唄」里,他们唱,世界就在我们二人掌心之中。

他们双手紧握;于是他们的世界,终于就在他们彼此的掌心之中。



“We will be starting over on the cliff.”

Not ended yet.








(即使是在以会搞事闻名的网王角色歌里,柳的这首Not Ended Yet也实在是太直白了。将时间、地点、事件、人物指向得如此清楚,除了心之崖外不留半分其他解释的空间。


在这首下面还能看到被强行加戏的赤也小宝贝蛋儿,我只能说这位朋友大概没听懂柳在唱什么。中文歌词还是很重要的。 ​​​第一次听到“we'll be starting over on the cliff," 我还心想你们要开始什么呢?后来看了一遍心之崖之后的章节,我:


 “懂了懂了,没眼睇没眼睇。果然谈恋爱谁都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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