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宁

#法革# 一点残片


【感谢lof上分享考据的姑娘】


“您知道,牧月法令是无效的。正如我当年那篇导致了路易十六死刑的演讲一样。一样的逻辑,我们用它把国王送上了断头台,如今他们又要用它将我们也送到相同的地方去。对政策的合法性我们进行了实证性的讨论,却没能有什么成果。您再清楚不过,它在法理上站不住脚。没有支持者,救国委员会不过是一纸空壳。您大约不应当派我去战场,至少我还能设法挽回些什么。当然,那机会也是渺茫...啊,您躺在这儿,眼里含着泪水,和丹东倒台那天的神情一模一样。马克西米利安,某些时候,您和他看起来竟然有些相似之处。您为什么恨丹东?您对他的指控里有一半以上的词句不适宜被纳入正式的起诉书中,然而您为什么如此恨丹东?”


罗伯斯庇尔因为下颚被打穿的剧痛而不断沁出冷汗,圣鞠斯特摘下自己的领巾,手法轻柔地为他擦拭着。

“您说,您现在不能说——您恨丹东,因为他反革命、他没有在起义的第一线支持他的人民、因为他离开巴黎去了阿尔西,因为他和拉法耶特以及笛穆利耶有私交;理智告诉您他应当死,可是情感告诉您他必须死。”
圣鞠斯特的长发披散下来,长长地垂在他的双颊两侧,掩起了他的表情。


“因为卡米尔·德穆兰。您最亲爱的老朋友卡米尔!您在深夜里沉默地看他书写,您拥抱他的孩子如同自己的孩子。您当然恨丹东,您恨丹东身边站着的德穆兰。您同他一同走过的道路,热血、天真而激昂,青年人的美梦和好时光!而我半点都不曾参与进来。可是我的导师,罗伯斯庇尔公民,马克西米利安,那里没有你的位置。你的共和国,也没有他的位置!”


圣鞠斯特扬起头颅,将长发甩到脑后。他绝对的美貌,他的年轻,他的激情,他成长为了野心的雄心,他曾经称作忠诚的偏执,在这片刻的混乱中让他熠熠生光。他那被整个巴黎垂涎着又惧怕着的美丽面孔近乎扭曲了,意外地显出一种苍白的脆弱情态来。


罗伯斯庇尔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圣鞠斯特的目光复又落到了他的领袖身上。他跪在不断流血发抖的罗伯斯庇尔身侧,这位残酷的大天使,终于收敛起他的利剑和羽翼,近乎温柔地托起了伤者的手。
“马克西米利安,我们就要死了;但是我们说过的话,将被世人永远铭记。”

罗伯斯庇尔感觉有什么东西糊上了他的眼眸,在滚烫的液体的折射里一切看起来都披露着七彩的金光,而在那一片地狱一样的光芒里,他看见有天使低头,似乎是要亲吻他的眼睑。


#法国大革命# #热月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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